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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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人的生活进行直接干预不属于我们的活动范围,另一方面,从多种喻义上说,一个人的命运也不是一系列预先确定的环节:有些“未来”事件可能比其他一些发生的可能性更大,不错,情况是这样,但一切都是幻想,而每一个因果关系都不是预先安排好的,即使那弧形物实际上已紧紧围住了你的脖子,愚蠢的人群屏住了气息。

如果我们有些人拥护X先生,而另一群人则支持朱莉娅·穆尔小姐,其结果只能造成混乱。朱莉娅的兴趣,如进行远距离专制控制,最后与她的年迈的疾病缠身的追求者X先生(现在是勋爵)的兴趣冲突。如果我们要把一个最受喜欢的人引导到最佳方向上,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我们最多也只能像微风那样行动,施加最轻最间接的压力,例如诱导其做个,希望他能回想起这个梦,把它当作一种预兆,如果可能发生的事情确实发生了。印在纸上时,“可能”和“确实”这两个词也应该印成斜体,至少是微斜,以表明影响那些人物(在语言符号和人格面貌的双重意义上)的风是十分轻微的。事实上,我们对斜体字的依赖程度——在发挥斜体字主要的奇特作用这个方面——比儿童文学作家更大一些。

人的生活可以比喻成一个人以各种不同形式围绕着自己跳舞:因此,我们第一本图画书中的各种蔬菜围绕着一个做梦的男孩——绿色的黄瓜,蓝色的茄子,红色的甜菜,大土豆,小土豆,小姑娘般的芦笋,还有很多,它们旋转的轮舞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一个透明的有条纹有各种颜色的圈,围绕着一个死人或行星。

我们不应该做的另一件事是试图解释不可解释的东西。人已经学会在沉重的负担下过日子,那是一个巨大的令人痛苦的重负:认识到了“现实”可能只是一个“梦”。如果说,我们意识到了现实具有梦的性质,而这种意识的本身也是一个梦,是一种内在的幻觉,那该是更加可怕多少倍的一件事!然而,一个人应该记住,任何幻想到了极点都要破灭,就像每一个湖泊都有可靠的陆地环绕着它把它封闭起来。

我们已经表现出对引号的需要(“现实”、“梦”)。有一点是确实无疑的,那就是休·珀森仍然在长条校样的空白处像撒胡椒粉似的做上的许多记号具有抽象、玄奥的意义。“属于土的仍然归于土”(人死即进入无差别境界,起码这一点是肯定的)。在休的一所精神病院里,有一个病人,是个坏人,但是个优秀哲学家,他当时已病入膏肓(这个令人沮丧的短语是任何引号都无法救治的),还为休的《精神病院与监狱合集》(他在那些可怕的岁月里写的一种日记)写了一段话:

人们普遍认为,如果人要证实死后复活的事实,那么他也要解开生存之谜,或者是处于解开这个谜的过程之中。哎呀,这两个问题并不一定要同时处理或者混合在一起。

我们以这段怪诞的批注来结束我们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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